Hellbent

章远清楚的记得他是在高二的那个暑假第一次见到井然。

 

尽管章远是学霸属性，章母还是觉得给他找一个辅导学习的老师会让章远在最后的高考中发挥的更好。于是她找到了井然的母亲，两人在大学的关系很好，步入社会还是经常联系。给井母说了这件事后，井母连忙说不用去外面找家教了，我看我家儿子就挺适合的，正好让我家儿子感受一下美好的青春，这孩子真的是越来越沉闷了，明明也就是一个大学生。

 

“事情就是这样，小远，明天井然哥哥来了要好好和他学习。”

章远之前没有听母亲说过这件事，只觉得突然。也不是他太过自信，实在是现在的学习对他来说确实是没有难度，那家教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

只是母亲已经这样说了，他也只能接受了。

 

井然来的时候带了些水果，很有礼貌的向章母问好。

在门开的时候，章远带着些许好奇的看去，井然的脸就突然闯进章远的眼中。章远只觉得眼前一亮，像是一道光闪进他眼底。他默默的转过头，不去看，就不会亮瞎眼。

井然确实帅气，章母都忍不住夸赞了半天。

“小远，这是井然。要好好和井然哥哥学习。”

章远点点头，朝井然笑这喊了声：“哥。”

 

章母到了工作时间，交代了章远两句就出门了。客厅里章远和井然面面相觑。章远心想他是主人啊，还是要掌握主动权，不能让气氛就这么僵着。

 

“哥，你现在不是应该是大三吗？还有时间来给我当家教啊？”

 

井然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水杯，说道：“我的方向都找准了，需要做的也正在慢慢进行。”说着转头看向章远，继续道：“所以，教你，不影响什么。”

章远顿时觉得自己现在确实还是一个小孩，他一直以为自己在慢慢长大，现在自己的状态就是最好的。高中就是认真学习，想着考入一个好大学。就仅仅是这样，他没有往更远的地方去想。

 

井然就是那个打破他现状的人。他一直处在自己已经很好的想法里，这时候却出现了更优秀的井然，他突然有些惊慌。他想起自己之前还在想自己不需要家教，认为没有什么意义，现在只想让井然教他更多东西，他要变得更好。

 

优秀的人很多，他一直知道。但是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的人和在他人口中听到的人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这种直观的刺激让章远热血。

 

井然看着眼前的小男生愣愣看着自己，心里莫名觉得好玩。

“小远，想什么这么入神。”

“啊！没什么。井然哥，谢谢你愿意来教我。”

章远扬起笑脸，连眼中都是浓浓的笑意。井然许久没有见过如此干净纯粹的笑，他不自觉的跟着章远一起笑了起来。

“不用谢我，我很乐意。况且，我还是拿钱的那个。”

他的话语中带着笑意，心情愉悦。

 

章远现在严重怀疑母亲话语的真实性了。不是说井然哥不苟言笑吗？这算是虚假情报吗？章远看着井然的笑脸，感觉到他的愉悦，一种温暖的感觉盈在心头。井然哥哥明明这么温暖，像阳光一样照了进来。

 

章远站起身，拉着井然的手腕往自己房间走，笑道：“哥，现在就学习好不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这不是跟着你走吗？小远，这个学习态度很好啊。”

章远又笑，“那是，我可是要考华清的男人。”

井然被逗笑了，“你才多大就男人了。”

章远转头，看着井然严肃道：“马上就是男人了。”

这一本正经，倒是让井然招架不住了。这小子严肃起来还是很有气场啊。想到这井然说道：“说的对，哥哥期待身为男人的你。”

 

说说笑笑的到了章远房间。男孩的房间整洁简约，阳光洒进房间，大片大片的阳光静静躺在章远的床上。井然深深吸气，觉得空气中都是阳光暖洋洋的味道，就像章远身上的味道一样。

少年的他，迎着阳光，渴望阳光，与阳光相似。

井然顿时觉得认识章远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幸事。他知道现在的章远是渴望成功的，向往去更远的地方。那么他可以帮助章远，走向他心中的远方。

 

接下来的日子，在紧张而有意思的学习中进行。本来章远的假期计划就是复习课程巩固知识点全力冲刺高考。现在有了井然的帮助简直是事半功倍。

在慢慢相处的时间中，有什么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章远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上井然了。他对于喜欢这件事完全没有概念，只是在学校还是从男生口中听过他喜欢她啊，她喜欢他啊的事。也有羞涩的女生向他告白，可惜他没有什么感觉，往往都是直接拒绝。河洛和常风还经常说自己是艳福不浅可是就是情商不够脑子不开窍，惹得多少女孩伤心。

章远每每都是无奈的笑，说是自己没有这心思，能怎么办。再义正言辞的教育河洛和常风：早恋是不对的！知道吗？

现在章远心里这突然冒出的小心思让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办？一往无前还是原地踏步，这是个问题。章远看着给他批改习题的井然，没花多久时间就得出了结论。

怕什么，就是干！

 

“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井然批改的动作慢了下来，阳光这次洒在了井然的身上，章远看着心里都暖洋洋的，他期待着井然的回答。

“没有，现在我没有时间想这些。光是辅导你，就够我忙的了。”

章远听了之后，笑的灿烂。

“那，哥哥等等我，好不好？”

井然放下笔，抬头看他，问道：“小远，你什么意思？”

章远走到井然面前笑道：“哥哥，我喜欢你。但是现在可不能早恋，你也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你可以等我吗？”

井然死死盯着章远，面无表情。

少年向他告白，他是开心的。但是他不能同意，无论是对于章远还是对于自己。怎么辅导着辅导着就喜欢上了，井然也搞不清楚。他知道章远吸引着他，年轻的阳光的他喜欢的。

不过，不是现在。

“我不能。”

章远有些懊悔，他不该就这样坦白自己的想法，在他根本不知道井然的任何想法之前。所以现在就是悲剧。他一直向前走，却没有想过自己的选择还会倒退。井然毫无犹豫的拒绝他，他在后退。

是不是他真的还太小了，是不是现在的他在井然的眼里只是个幼稚的孩子，是不是井然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他。也许是因为自己是个男生吗？

太冲动了！太冲动了！

章远心里狠狠骂着自己，怎么就不长点脑子呢！

“小远，你现在不该想这些。而我更没有心思想。”

章远低着头，闷声说着“嗯，知道了。”

 

告白事件过去，两人之间都有些许尴尬。不过也许只是章远自己在不得劲，章远看着井然，他还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章远深深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太小了，情绪都隐藏不好，哪像井然和没事人一样。

章远消沉了几天之后，越看井然心里越是有股劲上来，他不会放弃。拒绝了他就会放弃吗？当然不！章远学霸是不会轻易服输。现在全身心投入学习，对井然的喜欢就放在心里，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拿出来，摆在井然的面前，告诉他：看，你一直在这。

 

暑假很快过去，章远高三了，井然大四了。他们没有什么机会见面了，都在各自的路上坚定的行走奔跑。章远在学习的空余时间会时不时的给井然发消息询问学习问题，实际上就是想不和井然哥哥彻底没有联系。

快高考了，井然给他打了通电话。

“小远，高考加油。”

“谢谢哥，我会的。”

“我马上要去意大利工作了。”

章远不知作何感想。四岁，就是这样的差距吗？以为自己要去更远的地方可以离他更近一点，可是他却向着更加遥远的地方走去。他都来不及追赶，井然就要不见了。

“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

对面沉默了。

章远什么也听不见，井然什么也没有说。时间仿佛静止在这通电话里。

“哈哈哈哈，哥，我就随便问问。不方便不用说。”

井然难得的有些着急，“小远，不是不方便。只是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来。工作刚刚起步，短时间应该回不来。”

章远听着井然的解释，开心的笑的不行。

“哥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我。”

井然低沉的声音通过电流传到章远的耳朵，激的章远心跳都加速了。

“是，喜欢你。喜欢小远。”

“哥哥，我也喜欢你。我会加油去见你。”

井然笑了，“是我加油去见你。”

 

我会加油，和你在一起。

无论以后的路是如何，只要是你。

 

高考很顺利。

章远考试期间没有和井然联系，井然怕打扰他。等考完试，章远收拾完高中三年的书本，倒在床上。心情平静，终于结束了。新生活在向他招手，井然哥哥在向他招手啊！

井然最近很忙，事业刚刚起步，一切都是未知，井然正在一步一步慢慢探索。现在轮到他了，他要跟上井然，然后在一起，没有障碍的在一起。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更快了。查成绩，报志愿，和井然通话视频。日子过得太快，在临走的前几天，母亲总是说舍不得，章远同样，但他还是笑。笑着说妈妈我也舍不得你。

 

大学，新鲜的充满未知。章远目光坚定，步伐稳重，继续奋斗。

井然还在等他。

他不能让他等的太久。

 

军训很累，但是章远还是会和井然时不时的视频。

井然越发成熟。

井然看着屏幕中的章远，被晒黑了些，但是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阳光。

“哥哥，我想你了。”

“我也是。国庆去找你好不好？”

“真的吗？”

井然笑道：“真的，等我。”

“好好好！”

 

两人闲聊了半天，章远太累了，和井然说了拜拜就睡了。

因为和你的约定，觉得每天都美好。

即使现在每天都是艳阳高照晒得人睁不开眼，但是在太阳要下山的时候那温柔的日光就像爱人的目光，让人移不开眼。

仔细看看，是不是就像井然哥哥的目光。章远笑着走向夕阳，就像走向井然一样。